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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回 疯道颠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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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 “哟哟哟,黄口小儿乳臭未干,居然敢充‘小爷’?嘴上讨便宜算不得好汉,你我手上见见真章。”高挑青年话音一落,“刷”的一枪,直戳蒙面少年的神阙穴,将蒙面少年逼退两步后,接着短枪一撩,又将老者的拐杖挑过一边,口中说道:“这位仁兄,时辰不早,赶路要紧。”说罢拉着陈文祺往树林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“擅闯禁地者,格杀勿论。追。”使拐老者高声喊道,但并未真的追赶,只是同那蒙面少年缓缓而行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。

    陈文祺与高挑青年顺着大路一前一后跑进林中,见使拐老者并未追来,便放缓脚步,向林深处走去。

    “多谢这位兄台援手。在下陈文祺,请教兄台尊姓大名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陈兄何必耿耿于怀?在下姓任名思,家住朔州马邑县,前几日进京访友,今日正要返回马邑家中。不知陈兄要往何处?”

    “在下此去宁夏府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,陈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,为何不乘车而行?”

    “车中憋闷,不如行走自由惬意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说的也是。在下与陈兄正好同路,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可好?”高挑青年热情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任兄既不嫌弃,陈某自然从命。”陈文祺没带一人出京,为的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,任思既然出言相邀,陈文祺也不便拒绝,好在此去马邑不远,三两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话间,突然陈文祺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任思连忙将他扶住,关切地问道:“陈兄怎么了?”

    陈文祺定一定神,说道:“没什么,头有点发晕。”说完轻轻推开任思,继续向前行走。但自觉头脑愈发昏沉,胸腹胀痛,口鼻如闻腥气,几欲作呕,步履也开始趔趄起来。陈文祺运气在体内运行一周之后,不适情况稍减,便加快脚步,想及早走出这片诡异的树林。

    随着脚程的深入,空气中的腥臭愈来愈浓。陈文祺向四周察看,想弄清这腥臭味究竟从何而来。哪知不望还好,一望之下顿时毛骨悚然,只见林中的地上、树枝上有无数暗绿色的大蟒蛇,而且几乎全是两蛇相互缠绕在一起,在不断的翻滚中发出“嘶哩嘶哩”的声音,蛇口中时有涎状的东西喷出,难怪如此腥臭。

    一阵极浓的腥气逸来,陈文祺只觉腹痛如绞,头昏眼花,身子摇摇欲坠。恍惚中,只听任思的话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:“陈兄,你怎么样?来,我帮你背行囊。”然后就见无数只手伸了过来,要取下自己背上的行囊。陈文祺此时已是浑浑噩噩,任由任思摆布,自己毫无知觉。

    正当任思将要解下陈文祺的背囊之时,突然一阵脚步声和嬉笑声由远及近,片刻之间就到了二人的跟前,正是先前缠住陈文祺解签算卦的僧、道二人。

    “牛鼻子,看你还往哪里逃?让你尝尝佛爷的黄粉粉是什么味道?”说完将手一扬,一蓬黄雾向道人兜头撒出。那道人百忙之中拉过陈文祺一挡,那团黄雾全都飘落在陈文祺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贼秃驴,你竟然玩真的。好,叫你知道道爷酒箭的厉害。”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,喝了一大口酒,“噗”的一下,酒如漫天花雨,洒满陈文祺全身。

    那和尚笑得打跌,讥讽地说道:“臭牛鼻子胡吹瞎蒙,这哪是酒箭?酒雨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哼哼,叫你看看这是酒雨还是酒箭。”道士猛的喝了一口酒,作势要喷,那和尚一见,拔腿就跑,道人不依不饶,尾追不舍。片刻功夫,不见了二人的踪影。

    陈文祺先是被和尚的黄粉洒满全身,后又被道士喷出的酒浇了个满头满脸,说也奇怪,那令人作呕的腥臭顷刻间荡然无存,头脑渐渐清醒,胸腹之内也慢慢平复,不再疼痛。

    任思走近陈文祺,口中恨恨地骂道:“不知哪里来的两个疯疯癫癫的秃驴牛鼻子,把陈兄身上搞的污秽不堪。”口中骂着,就要帮陈文祺拍落身上的黄粉。

    陈文祺此时神智清楚,闻出这黄色的东西是雄黄粉,掺和了酒香,正好祛除毒蛇的腥臭。连忙挡住任思的手,说道:“任兄不要咒骂他们,若非他们将雄黄粉洒在在下的身上,此时在下只怕已经葬身蛇腹了。……咦,任兄为何不惧这腥臭味?”

    任思一愣,旋即说道:“唔,我们家乡这种蟒蛇很多,田边地头、房前屋后随处可见,想是闻的多了,如‘入鲍鱼之肆,久闻而不知其臭’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啊。在下可不习惯,趁身上的雄黄粉还在,咱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。”说完往拔腿就往林外跑去,好似躲避强敌一般。

    任思若有所失,稍一犹豫,便紧随陈文祺往林外奔去。

    陈文祺与任思二人奔出树林,夜幕已经降临,好在行不多远,就看见路边有个小小的集镇,镇边的客栈尚未打烊。两人哪里顾得挑肥拣瘦?还未进门,便高声叫道:“掌柜的,可有空余的房间?”

    这时从里间“噔噔噔”跑出一个垂髫童子,稚声稚气地应道:“两位客官,今日小店客满,没有空余房间。你们看——”说罢,跑到大门边,掂起脚向上一指。

    两人一看,大门上贴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四个大字:今日客满。敢情两人来的匆忙,没有看到门上的告示。

    “小弟弟,这镇上还有别的客栈吗?”陈文祺曲身蹲下,向那垂髫童子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垂髫童子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。

    “小弟弟,可否喊你家大人出来?”

    垂髫童子似乎懂得陈文祺的意思,小嘴一撇,清脆地说道:“大人出来也没用,真的没有房间,骗你是小狗——啊,我是说骗你我就是小狗,没有说你是小狗。”

    正哭笑不得间,一个声音传来:“尚儿,你又跟客人顽皮了?”话音未落,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里间走出来,向陈文祺、任思两人一拱手,说道:“二位尊客请坐。”

    “尊驾莫非是掌柜?”任思问道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二人初到贵地,人生地不熟,还望掌柜……”任思的话未说完,掌柜的一摇大手,说道:“小店虽然客满,但镇中别无分店,在下岂能让客人露宿街头?二位请放宽心,容我想想办法。”说完将小童拉到怀中,轻声向小童说道:“尚儿,今个儿同爹娘一起睡如何?”

    “爹爹,您要让这两位客人睡在尚儿的房间中?”垂髫童子反问道。

    掌柜的点点头,一脸慈祥的望着垂髫童子,显见他对小童是百般喜爱,不愿意用强。

    垂髫童子歪着头想了一会,然后说道:“他们要在尚儿的房里歇息也行,但要答应尚儿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情?小弟弟请讲。”任思以为小童不过就是要求不要弄坏了他的东西,或是给他糖果之类的零食而已。

    “尚儿出个上联,若对得上就让给你们歇息。”言下之意,若对不上的话,门儿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尚儿,不得无礼。”掌柜将脸一板,轻声呵斥一句,接着又对陈文祺二人歉意地说道:“二位客官莫怪。前些日子,在下无事之间教小儿一些联对的基本法门,哪知他竟迷上了此道,成天找人与他联对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小弟弟聪明伶俐、率真可爱,着实难得,掌柜的应该高兴才是。”陈文祺怕掌柜难堪,连忙接过话头说道:“小弟弟,叔叔答应你的要求就是,只不过不要出的太难啊,否则的话,叔叔们对不上就要睡在街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我就出个简单一点的请叔叔……不对,你是大哥哥,不是叔叔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,那我就是大哥哥吧。”陈文祺假装委屈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还差不多。大哥哥,那我就出上联了啊。”说罢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看陈文祺,又看看任思,想了一会儿,忽见面露喜色,张口说道:

    “一人是大,二人是天,天大人情,人情大过天。”

    “这孩子。”那掌柜的笑着说道:“两位贵客请别认真。前日在下教他联对之时,与他讲了这个对联的故事。可他好,今儿直接搬过来‘考’二位了。”

    虽是拾人牙慧,但还真的有些应景。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客人住,岂非“天大人情”?

    任思望着陈文祺,说道:“在下才疏学浅,今日有宿无宿,恐要仰赖陈兄了。”

    陈文祺笑了笑,向小童说道:“小弟弟冰雪聪明,大哥哥自愧弗如。就以‘豕(十)宝为家,佰(百)宝为宿,宿家自在,自在家中宿’对上联如何?”

    垂髫童子听了,明白大哥哥的下联隐含“住在家里自由自在,出得门去千难万难”之意,吐了吐舌头,向陈文祺说道:“大哥哥真厉害,想也不想就对出了下联。”

    陈文祺摸摸小童的头,说道:“小弟弟这么小就能出这么好的对句,等到有大哥哥这么大了,肯定比大哥哥还要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小童激动得小脸通红。

    陈文祺笑着点点头。

    小童显得很得意,转头对掌柜的说道:“爹爹,我的房间就让给大哥哥吧,尚儿找娘睡觉去了。”说罢朝陈文祺露齿一笑,连蹦带跳地跑进了里屋。

    掌柜的笑骂一句:“个小兔崽子。”站起身来,对二人说道:“客官请稍候,待我先去打扫一下房间。”

    掌柜的走后,任思走到柜台后面找出两只茶碗,倒上两碗茶端到桌前,在陈文祺和自己面前各放了一碗。

    突然,那两个疯疯癫癫的僧道旋风似的冲进客栈,抢到二人之间,口中嚷嚷道:“渴死了,渴死了。”飞快地将二人面前的茶碗抢在手中。

    道人不管冷烫,捧起任思面前那碗茶牛饮一般,瞬时喝了个精光,看见和尚望着手中的茶碗发呆,嘲笑道:“秃驴发什么傻?不喝就还给那人。”

    和尚大眼一瞪,缓缓将茶碗送到嘴边,任思一见,便要来夺,和尚脸色一变,将茶碗“乓”的一声摔在地上,茶碗碎裂之后,茶水渗入土中“咝咝”作响,冒起一阵白色的烟雾。

    “怪人,你是个怪人,竟然喝的是毒茶。”和尚拉了一下陈文祺胸前的衣领,惊奇地叫着,一溜烟跑出客栈。道人见状,大喝一声,“贼秃驴,你见鬼了啊?”拔腿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任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半晌作声不得。陈文祺心下了然,也不说破,正好掌柜的收拾完房间出来,请二人进房歇息,打破了尴尬局面。

    来到房中,陈文祺若无其事地说道:“任兄年长,就请睡床上吧,在下年轻,打地铺凑合一晚。”

    任思期期艾艾地说:“还是在下睡地铺吧,陈兄年轻,身子骨嫩,当心着了风寒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大家互相谦让,干脆都睡床上吧。夜里还有些寒冷,大家挤着睡暖和一些。”陈文祺抱起地铺上的棉被,洗了手脸便钻进被里,头枕行囊呼呼睡去。

    任思看着陈文祺沉睡的样子,将眼睛转到他的行囊上,欲要动手,又有些心虚,害怕陈文祺是假装睡着,等着自己入彀。就这样欲行还休、欲罢不舍的纠结了半夜,终于不敢造次、昏昏沉沉地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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