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竟然还留着余香呢!香妃之名,果不虚传。”
当下端着茶杯走到龙少阳前,下巴扬了扬,道:“嗯,这是你香妃姐姐喝剩的,快喝了吧。”
龙少阳端坐不动,苦笑道:“姑娘又来取笑我。”
祝溪冰俏脸一沉,将茶杯放在龙少阳桌前,道:“解药便在这杯茶中,喝或不喝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说完双手抱胸,坐在边上。
龙少阳见她生气,不由过意不去,伸手端起茶杯,咕咚咕咚几口,杯中茶水涓滴不留。喝完闭目端坐,形如禅定。
过得片刻,只听一个悦耳的声音道:“龙公子,现在感觉如何?”龙少阳甫一睁开眼睛,只见祝溪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,双目正凝望着自己,满脸担忧的神色。
龙少阳这时觉得全身燥热似乎减退些许,掌心、脚心、胸前不似方才那般水蒸火燎,登时明白解药确在那茶水之中,又瞧见祝溪冰满脸关心之色,心中感动,温言道:“现在感觉好多了。不过这毒性除尽,只怕还需要几个时辰。多谢姑娘相救!”
祝溪冰这才吁了一口气,淡淡的道:“看来我所猜不错。”
龙少阳奇道:“你怎知解药在那茶水之中?还有,我尚未来得及请教,祝姑娘怎会躲在屏风后面?”
祝溪冰抿嘴一笑,道:“此处非说话之地。咱们到城西的小河边边走边说,如何?”
龙少阳笑道:“悉听尊便。”
祝溪冰扮个鬼脸道:“答应的这么爽快,不怕我是毒蛇猛兽啊?”见龙少阳脸色大窘,不待他答话,故意问道:“龙公子,你的腿脚听不听使唤,要不要我找个美女扶你下楼?楼下我已安排人备好了马匹。”
龙少阳又是尴尬,又是惊讶,勉强笑道:“多谢姑娘美意。我自己应付得来。”
祝溪冰嫣然一笑,不再搭话,转身翩然走出雅间。
龙少阳跟在后面下得楼来,果见店伙计牵过两匹骏马来。一匹通体一色,毛白如雪,正是上次与他赛马时所乘的“玉狮子”,另一匹身高八尺,遍体黄毛,如金细卷,却是一匹黄骠马。
祝溪冰微微一笑,轻轻跨上马背,当下催马前行。龙少阳翻身上马,跟在后面。
两骑一前一后,沿着街衢,向西徐行。
龙少阳喝了解药,身体已不似适才那般炽热难耐,此刻在马背之上一纵一送,上下颠簸,更觉头脑渐渐清醒,周身舒泰不少,寻思再过一两个时辰,这毒性便可清除殆尽了。
二人向西出了平定门,上了官道,眼见四下行人了了,前面那马突然四蹄如飞,疾驰起来,龙少阳双腿轻夹,跟着催马趱行。
其时已至申时,夏日阳光不似正午时毒辣浓烈,柔和地洒将下来。龙少阳自后瞧去,只见奔驰在前的祝溪冰衣角迎风翻飞,一身红衣,绚烂如火,映着阳光,当真是美不胜收,无以名状。
正自想着,祝溪冰忽然转过头来,嫣然一笑,又转过头去,纵马前行。
龙少阳见她笑靥如花,顿觉神清气爽,心旷神怡,不禁暗想今日若不是中了韦贵妃的毒酒,只怕没有眼前这番二人策马奔腾的场景了,真可谓福祸相依。
又驰出几里,龙少阳跟着祝溪冰下了官道,踏上草地,来到一条蜿蜒的小河边。一侧是绿草如茵,连绵起伏,一侧是河若玉带,波光粼粼。
二人翻身下马,各自手持缰绳,沿着河边小路并排着信步而行。
从繁华市井突到静谧野外,二人都觉得这场景切换得如此之快,真有恍惚缥缈之感,可又真切地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边,不由生出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,却久久都没有说话,只有“嗒嗒”的马蹄声,轻微均匀地响着。
龙少阳侧头看了祝溪冰一眼,只见她一张俏脸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,眼波流动,晶莹闪烁,更添几分韵致,一时间思绪翻腾:“若你不是你,我也不是我,两人就这样一直缓步走下去,走到天荒地老,沧海桑田,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。”
心里想着,嘴中舒了一口气,道:“祝姑娘,方才实在是万分凶险,倘若不是你及时出现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!姑娘此番救我于险地,我……我真不知何以为报!”
祝溪冰“噗嗤”一笑,侧头道:“你真的这么想?我还道你心里骂我,坏了你的好事呢?”
龙少阳大窘,道:“祝姑娘说笑了。那时我身处险境,见你突然出现,自然是又惊又喜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问道:“祝姑娘,我有一事请教,你怎知我与韦贵妃,在归云阁二楼雅间饮酒?”